宝诰一

  太妙天史,西竺真仙,降生承德行家。声修已证,道宗师表。度神度人度鬼,宏开选仙道场;复命复性复元,大阐还源密谛。赞文尼而医世,阴符造化之玄。功返无极以朝真,特证瑶天之右相。大悲大愿,大慧大仁。东华密部开科初祖,太乙心法启化祖师,中天救劫大仙,雷丰岳渎部巡按,定梵妙行真人,玉清师相经纶演政使司,神玑明德真君,大慈救劫天尊。

宝诰二

  运承唯渥,德业维新,开天地玄元之化,掌乾坤姤复之机。心传道德五千言,行立阴符三百诀。阐先圣之遗秘,混化三元;秉中正之真诚,庸言庸行。教阐龙门真种子,纲维西竺天动臣。秉铎金峰,代佛物化。果证伽陀演法尊者,龙树通慧菩萨。大慈大化,大德大仁。玉斗右宫瑶天副相,九天协化神机明德真君,通儒妙行天尊。

闵懒云先生传

仪徵晏端书撰

  先生姓闵,名苕旉,字补之,一字小艮。懒云,其道号也。世为吴兴望族。父大夏举于乡,授河南息县令,寻改教论余杭。

  先生生而体弱,九岁犹艰于行。依高东篱翁于桐柏山习导引术,遂皈龙门派,名一得。未几,疾愈。归,读书,研究性理,不为科举。学及壮,以父命入赀为州司马,服官滇南。寻奉讳归,绝意仕进。出访名胜,数遇异人相印证。

  有沈子轻云者,东篱首座弟子也,学综三教,得东篱真传,翁将示化时,先生年逾弱冠,亲往送别。嗣后,遂从轻云学,以师礼事之,遵翁命也。其及门诸子,皆卓荣—时,先生独得其大常,守轻云十义之训,数十年不敢少懈。

  邑南金盖山为陶靖萩修真之所,沈师羽化,先生遂居是山,闭关修真。悯其法嗣凌替,屋宇倾颓,慨然思振其绪。于是,修葺增壮,拓其规模,并修近山卫正节高士墓,植梅百余株。时或往来江浙间,随缘启迪,自晋绅之士,至胥史仆舆,钦其道范,纳交受业者实繁。有徒入室者虽不多,睹而诱掖,奖劝之下,因其言而自新者,亦复不少。

  先生朗若秋月,和或春风,定则如山,虚则如谷。中年学已贯通,晚境更臻纯粹。语默无非至道,起居纯是天机。至如乐善好施,精神强固,犹其小焉者也。

  其教人也,有体有用,有本有末,笃于实行,不事神奇。大旨以修身寡过为入门,穷理尽性至命为究竟,省察涵养为彻始彻终功夫。

  尝悯丹经邪正混淆,流弊滋生,多爰取平日闻于师友及四方好道之人,持其所藏之本,过访就正者,雠校勘订,剖其真伪,凡阴阳采补,讹传邪说,悉皆摒斥,归于中正。

  所著《金盖心灯》八卷,沿流溯源,发潜阐幽。又书《隐楼藏书》三十余种,及《还源篇阐微》,以儒释之精华注道家之玄妙,言言口诀,字字心传。俾有志者循序渐进,自有为以造无为,不至昧厥旨归。石照山人谓其能集玄学之大成;周梯霞谓为笃实辉光,清虚恢漠,足以承先启后者。洵不诬矣!

  岁乙未,年七十八,其嗣迎养于家,逾年冬,偶感微疾,倏然而逝。自拟身后楹联曰:“修道只为求己志,著书未尽度人心。”又集孟子书曰:“不失其赤子之心,善养吾浩然之气”。即此数言,其生平可概见矣!

  先生生于乾隆戊寅十二月初二日,卒于道光丙申十一月初十日,住世七十有九年,葬金盖山之东麓,门人祠之弗替焉。

贝懒云先生传

后学杨维崑撰

  先生名苕旉,字补之。吴兴世家子。生时,其父艮甫公梦羽服者至,自称贝懒云,故又自号懒云子。幼颖异。从群儿戏,堕井中,若有掖之出者。素赢弱,谒东篱高子于桐柏山,留数载,体始充。资性绝人,读书穷理,不为应举业。及壮,有经世志,援例入选,以州司官云南。寻丁父尤,不复仕。

  会东篱卒,从其高弟沈子轻云游,甚器之。沈卒,出访名胜,历吴楚燕赵,足迹半天下。先后遇金怀怀、白马李、李蓬头龙门道士辈,与往复讲论,多所契合。所至名公贤士,争相推重。

  晚隐邑之金盖山。山故有道栖息之所,拓地居之,学者日进,诱掖奖劝不少倦。为人携爽冲和,超然物表,年七十余,精力不衰,如四五十人。

  尝冬月遇一故人寒甚,即解身上裘衣之。族中停柩十数,贫不能举,为经理葬焉。时,艮甫公在任所梦衣冠者数辈来谢,疑之,后始知其故。盖即葬柩之夕也。其慷慨任事如此。

  尤勤著述,采摭群书,参以旧闻,成《金盖心灯》八卷。并辑书《隐楼藏书》三十余种行世。

  年七十九卒,门人为祠之。

懒云先生传

后学沈秉成撰

  先生姓闵氏,名苕旉。归安人。父大夏,某科举人,官息县知县。先生生日,息县君梦羽服者至,曰:“余贝懒云也。”故别署懒云子。幼聪颖。从群儿嬉,堕井中,若有掖之出者。体素弱,谒高东篱于桐柏山,受服食、挢引法,气渐充足。资性过人,读书千数百卷,洞极理要,不为应举业。承息县君命入赀选云南州同,以父丧,归不复仕。东篱既羽化,从东篱高弟沈轻云问业。轻云卒,出游吴楚燕赵。先后遇金怀怀、白马李、李蓬头龙门道者,相与往复讲论,多所契合。当代名公卿,争相推重焉。晚隐县之金盖山,山故有道栖息之所,拓地立楼观堂庙,学者日聚,诱掖劝弗少倦。年七十时,精力完固,卒然有壮容。尝冬月遇一故人衣薄见寒色,解身上裘衣之。族中停柩十数,贫不能举,为择地营葬。息县君方官河南,梦衣冠者数辈,躇阶肃谢,后得先生书,梦夕即葬也。生平勤于著述,辑书《隐楼藏书》三十余种,刖撰《金盖心灯》八卷。发明本师宗旨,于丹家邪说陃之尤力。笃实纯静,平易近人,论者以为有儒者气象。道光十六年卒,年七十九。未卒前一夕,集孟子作连句曰:“善养吾洁然之气,不失其赤子之心。”以示门人。门入立祠山上,揭二语于楹,赞曰:“梅福为尉,张楷作儒。委化金盖,归根玉枢。诀悟九丹,游遍五岳。掩体知仁,崇玄讲学。著书百卷,闻道一经。不失赤子,可读黄庭。”

遗言

不肖臣泣血谨述

坤孙沈来仁敬刊

  好为苟难,耽误一世。作异矜奇,全不济事。只此平常,还原密谛。三百日圆,时时如是。

  祖师殿,金峰半席,匾换九天演政四字。

  山中日用清现,悉照旧章勿改。国课务要早完,勿可拖欠。

  云根云山俱好的。饭疏饮水,道家风味。勤俭度日,常住总过得去的。勤能补拙,俭以养廉。

  我不及到丙辰年了。我今于冬至日演政府受事取材,以能尽庸言庸行者为上,奇功卓行者次之。奇功卓行有遇机缘成的,有一时高兴做出的,有心有力者可勉为之。倘生平言行不纯粹,仍瑜不掩瑕也。庸言庸行非纯粹于道者不能。功行非难,用中为难。庸乎至中,一以贯通。门下诸君子有问,汝代我答之、导之。不问,勿强教。我生平诲人却有不倦之意,然强教是我毛病,徒然言者谙谙,听者藐藐。汝可不必不问而教,言之无益。我所著书十几种,其中多有随地随人补偏救弊说法,不是经常公正之论。最玄妙显豁者,是《大涤洞音天仙心传》,是不朽的。《丹法节次》也是我一部正书。此皆是太虚的传《语易三姪》。

  我自题一联,为我录出。“修道只为求己志,著书未尽度人心”。又有一联:“不失其赤子之心,善养吾浩然之气。”录楹贴,垂示后人山家俱可用。

  孝弟是立身根本,不孝不弟不可为人。

  三足乌,三足兔,日月合壁,性情交错。何阴非阳,何新非故。精气为物,何物非我。何物非我,何类不度。

  天地混陃,不过动静;人身死生,不过动静。譬如出阵战罢自静,譬如戏场做罢即静。可知动处皆静,静即自性。

  自性本静,静久自动,动而专一,是大把柄。一归其根,仍复于静,静曰复命,即是密谛。

  专一是敬。以直内动不专,一是散乱矣,散乱复静,是昏溃矣。所以动心,必要专一,是择善而固执之道理。动时专一,动毕还静,心神安醒,方是清明在躬。

  在天赋我时谓之命,我得于天即谓之性,天命之谓性,性即是命,性外问命功,误了古今来多少英材,所以丹书著得不明白,实为可恨。咳!命宝不宜轻弄。

  人到壮年,精是至宝,泄去了即不复生长矣。

  汝等须要奋志读书,方可复振家声。

  但于动际求专,莫向静中寻一。但作动静观,勿作去留见。无往亦非来,我故常自在。动静都不是,放下两头看。我今常自在,无动亦非静。个里自惺惺,天人物我并。无天地人物,亦无所谓我。但闻花雨声,滴滴皆归土。

  倾间,有一白衣人,又一黑衣人,我打发他过去了,这所见的想就是无常,莫必,我心对他说:“无常,无常,我得主而有常。”莫必,莫必,吾无意而无必,他都不见了,这不是鬼,还是自家魂魄的影子。”

  信天翁,信天翁,自然得安稳。时人不识予心乐,将谓偷闲学少年。要会偷闲,心清神自闲耳。

  回复人间世,等闲八十年。白云还自散,明月又重圆。书要从头检,功须澈底专。生平末了事,后我好仔肩。

  我九岁皈道,到今完得不增不减。你们要晓得,减固是缺陷,若增点又是累坠,都不是的!要晓得,你们大家要晓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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